我与文化馆这十七年——邹城市文化馆 刘源
自幼文化馆对我既陌生又熟悉,在当年那个小小的县城,它位于核心位置,无论我上学放学,跟父母去菜市场,买雪糕,买烧饼,所有的生活路线都绕不开那个小楼,我感觉那里神秘又高雅,从那里进出的人气质脱俗,这是儿时我对它的印象。
2006年我大学毕业参加事业单位招考,按照专业考上了文化馆。转眼间17年过去了,我也有了足够的经历讲讲我和文化馆的故事了。那就从一部单反相机说起吧。
当年长得慈祥又宽厚的馆长热爱摄影,背着一个摄影包身姿轻盈而矫健,显得很酷。自从一次活动临时让我学着照了几张照片后,他把那个包交给了我,我才真正体会了它的分量。从此邹城大大小小的活动多了一个摄影小姑娘的身影。八十斤的我,背着五十公分见方约二十斤重的包,端着比我脸还大的单反,让我也成了另类风景,我拍活动,其他摄影人拍我入镜。
文化馆承接的全市活动很多,各种节庆、百架古筝、千人二胡、喜迎奥运、消夏演出、团拜会等等。每年200多场,人手不多,各司其责。活动大多在一个简陋的露天剧场。前期策划排练,我负责设计舞台后幕。活动当天大车运送灯光音响地毯桌椅,爬高架子安装灯光布线,全员上阵铺地毯,拉绳子吊后幕,忙而不乱。活动开始,我扛着相机包台上台下,几十级台阶的观众席来回爬,长枪短炮地切换。活动结束撤台装车后已是夜里十一二点,从灯光通明到谢幕后的漆黑,从喧闹到寂静,大家疲惫的各自回家休息,继续迎接第二天的工作。我回家以后还要继续修片整理发宣传稿件。劲头十足,满满的工作激情。
摄影、设计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,还有一个名字与我的缘分深厚,那就是“非遗”。
2006年非遗办公室组刚刚建,参加工作不久的我加入了这个行列,非遗对于我最初只有个模糊的概念,为了开启这个新事物,馆长带着我们几个加班破解一个个难题。我在挤时间加强相关知识学习的基础上,和大家一起,从搜集资料做起,通过社会调查,民间采访,查阅古籍,拍照存档等艰苦细致的工作,建立起一千多个资源线索档案。进入到申报工作环节,还要反复撰写修改文本,几张长条办公桌上各种资料、手写稿、打印稿堆积成山。馆长平时平易近人,但在工作上一丝不苟,严厉且近乎刻薄。为了节省经费,要求我们各种技术从头学起,边学边干。照片精修、音频录制剪接、刻光盘、制作光盘封面,全部在我们那间办公室里自己加工完成。尤其是制作申报视频,负责非线编辑的同事常常是为了一个片头的效果彻夜加班创意完善。加班时我们常常互相分担,在他们熬红了双眼休息的间隙,替换添加视频字幕。日积月累,装满资料的黄棕色档案盒摞了好几排,堆在地上有一人多高,后来装满了十几个档案橱。
两年后在我绘制的非遗资源项目分布地图上,项目已标注得密密麻麻,显示出累累硕果。由我负责建设的非遗数据库也按时完成,项目全部实现了联网数字化,方便查阅又保证了数据的安全。
2019年文化馆搬到了新建的文化中心。在办公条件大大改善的同时,作为非遗保护办公室负责人,两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任务也摆在了面前,即第五批国家级非遗项目的申报和大型非遗展厅设计布展。
国家级非遗申报,竞争异常激烈,不仅名额很少,对项目各方面的要求也非常之高。当时我们的非遗工作已经成果颇丰,除了两个升入国家级的非遗项目外,还有6个省级非遗项目可以候选上报。经过反复论证,再三权衡,慎重选择了其中的“阴阳板”作为申报项目。“阴阳板”是流行于邹城市及周边地区的民间祭祀求雨舞蹈,已有400多年的历史。该舞蹈以阴阳五行和八卦学说为理论根源,集音乐、舞蹈等艺术形式于一体。体现了鲁南一带农耕民族的神明崇拜、祭祀文化以及特有的艺术审美。不久前在我带队参加的全省非遗舞蹈大赛上,创编的舞台版阴阳板舞蹈还荣获二等奖。我当时兴奋地用单反相机拍下了精彩的表演瞬间。以“阴阳板”作为国家级申报项目,无论从地域特色还是表演形式上都相对具有较强的冲击力。
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要求高。整个申报过程都在高度紧张中进行。多次组织召开项目论证会,研究各种申报细节问题。整理传承渊源、舞蹈服饰等佐证材料。反复修改申报文本与视频脚本,论证联系拍摄点,对接拍摄场地及人员,编排舞蹈动作,组织表演队伍,改进表演服饰道具。每一个环节都认认真真,严格要求。从而高标准按期完成了初审材料的上报。2020年12月,国务院公布了第五批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名录,“阴阳板”榜上有名。
在成功申报国家级非遗项目的同时,文化馆新馆占地700多平方米的非遗展厅项目,经过认真组织设计、施工制作,在领导和同事们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下,也全面竣工并对外开放。我用相机拍摄的各项非遗工作资料以及搜集的各类非遗实物,也展示在了这座邹鲁文化特色突出,颇具现代科技感的非遗展厅中。展厅成了邹城的一张文化名片,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参观者。今年3月份新疆英吉沙县同行前来参观,我还专门为他们做了讲解,他们收获颇多满载而归。
我经常凝神翻看相机记录的各个工作瞬间。回忆往事,感慨良多,与文化馆结缘,虽然忙忙碌碌,自己仍深感幸运。